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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湾水很美,也有个很美的名字,叫月儿湾。

    那渡口也很美,顺着月儿湾的水朝上走,就看了那渡口。渡口本没有名字,因见了那盛开的桃花,我就给它起了个名字——桃花渡。

    春水涨的时候,在城里就见了那丰腴的河水,静静地看着那水,似乎就闻着了花的香。水的名字也很好,叫“汝”在古文里该叫“女”的,所以那是一河女儿的水。

    步子是不听使唤的,哪怕再忙,看了那水也必丢了手头的活儿,去看那轻流的唱着歌子的水。喜欢听她轻轻地低诉,像在唱着最是甜蜜的歌儿,掬一捧水就见了音符儿在手里跳动。也爱那水边的青青的草,她是沾了谁的光哟,竟临了这一流的水。看着她也是随着水的,在清流里舞蹈,轻吻着一河的甜。那是她们的甜蜜了,竟有着我这么个俗人,临着水和草儿窃自羡慕着。

    在春里,漫步在河水边,看对岸青青,看水中云行。云也在流呵——

    踏着那歌子的节拍,舒缓得像曼妙的清音。我的梦,也在汝的河里,散碎的像奔流的日光,晃晃的如金辉的国度。

    耳边是飞鸟的歌子,滑过汝的河,就是个剪翅,在青的天。我想乘了风儿看一看你的摸样呀,逆着你的流,看是什么让你这么的亲切,像温柔的姑娘。也想驾着云,荡漾在你的眼波里,似个调皮的孩子,想望穿你的心。

    看着一群群的人,向你奔来,我怕呵——

    是他们的嚣闹惹了你的闲!

    似我的俗人,竟也让我觉着俗了!我就氤氲在你的柔波里,竟也染濡了你的熏。

    干脆就别了那闹的嚣,逆流而上,就见了月儿湾,桃花的渡。

    在那渡口,是耕种的农人,享了闲就渡了河,也在望着那闹的市吗?我却偏渡了舟,向着那炊烟四起的村落,向着那麦苗青青的田野,是我安闲的心。

    在那船上,就是一个村的姑娘,那种天然的笑,竟是让人怦然的心动。是谁一度地将笑脸伪装成假的花儿,像是瓶插的阉割的蔷薇?是谁雕饰了自己,让心在千里之外?在那如盛开的桃花的笑里,突然就见了自己,在水的柔波中,就看了自己庆幸的眼神。

    依依地上岸,在回头的刹那就踏踩了石阶的一个空。身后是个爽朗的笑,然后就是喊着——

    小心呀!

    是那个姑娘,满眼的怜惜和心疼,依然是桃花般的笑。

    我竟是不舍了,满眼的桃花在渡口,该掐一枝的,安插在她的青丝的梢头。转而,就是对自己想法的赧然了,就隐在了那花的后,面似桃花的火的热。

    身后是缓缓的水声,如那姑娘的笑,清脆得像似春的声音。眼前就是那村落了,不变的是古朴的人,岁月的刀刻的皱纹里,是千古的笑。他们就隐在那桃花的深处,看着茫茫的如河水流逝的人生。

    我想和一个农人搭腔,尽叙那古老的衣食桑麻的话语。想询问麦子何时饱满得如母亲的双乳,想明白葱儿为何白又青青,想知道那狗儿也是如此和撒欢儿,想听听驴子的撕鸣我就沉默得如那黑而沃的泥土,怕说了就是个笑的话儿,怕我的身影的闯入就是个遗憾的残梦。

    坐在堤上,捻朵花儿,对着桃花的渡口。迎着春里香甜的风,想赤脚在河边的白沙上踏串天真的足印,让身和心且吻了汝已留下的唇音。我的思绪就是风的影子,飞过万古的麦田,顺着流水奔腾。我安享了这份清闲呀,如那嫁接着桃枝的老农。

    让渡渡了我的心吧,去随顺了自然向着那天真的笑脸,如汝的河,安闲地奔流。让泥沙尽弃在足下吧,向着散碎的如那金光的我的梦,有水底的青荇,有自乐的翔鱼,还有头顶的花的影。

    我的心,还如只清唱的鸟儿,依在那桃树的梢头,满眼的是那桃花盛开的渡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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