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醋溜小说网 www.chncl.com,再青春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拦住她。

    “旬旬……”

    旬旬笑了笑,说道:“你放心,我说先走了,就是先走了,不是去寻死的,我怕死。凭宁,当着大家的面,我只想说,被你们撞见是我活该,但你敢拍着你的胸口说在我俩的婚姻中你问心无愧?”

    谢凭宁没有做声。

    “罢了,这样也好,也用不着一一通知大家了。”旬旬想想,回头又弯腰给谢家二老鞠了一躬,“爸、妈,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。对不住了!”

    她走出谢家的大楼,新的太阳蹿了出来,天蓝得造孽。她循规蹈矩二十八年,第一次如此放肆,并且惊讶地发现,其实并没有意料中罪孽深重的感觉。她走到街边去拦车,回头看到顶着一张京剧脸谱的艳丽姐亦步亦趋地跟了出来。

    旬旬转头去扶她。大概是这变故超出了艳丽姐的人生常识,她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抽着气,但已经想不出什么骂人的新词了。旬旬心想,很好,很安静。

    说不清是赶上上班高峰期还是艳丽姐的脸着实太可怕,一连几辆出租车都从旬旬母女身边呼啸而过。等了将近十分钟,艳丽姐的泪都干了,终于一辆车停靠了下来。那是辆崭新的大众CC,这辆车最近以极高的频率出现在旬旬面前。

    “旬旬,你怎么在这儿?”池澄很快下车绕到她身边,伸手去摸她从昨日就未曾好好打理的头发,“你像被丢在路边的流浪猫。”

    旬旬看天,连吱一声都免了,缓缓扫开他不请自来的手。

    池澄转而去关注艳丽姐。

    “这位是阿姨吧,您和旬旬长得真像。”他看了看艳丽姐眼影眼线残粉口红浑然一体的脸,又特意朝旬旬笑笑。

    旬旬面无表情,一点儿都不欣赏他的“幽默感”。

    “小时候她比较像我,长大就不怎么像了。”艳丽姐声音沙哑地回道,顺便擤了擤鼻子。

    池澄笑道:“小时候像母女,长大像姐妹。旬旬,上车!”

    “妈!”旬旬无语问苍天,在她没来得及反应之前,哭得两腿酸软的艳丽姐已经自发自觉地坐进池澄为她打开门的车里。看来在她眼里,池澄就是从天而降的车夫,天经地义为拯救打不到车的人而来。

    “听我的,有什么上车再说。我送你们回去。”池澄边说边把旬旬往车里塞。

    旬旬冷眼打量他,“别告诉我你出现在这儿是巧合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真希望是巧合,这样才显示我们的默契。可惜我是为了替佳荃把她遗漏在我那儿的一些小物件送去谢家,她以后都不想见到我了,但总要和谢家打交道吧。你们也刚从谢家出来?”

    旬旬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。眼看没办法让艳丽姐从车里出来,她也没心思矫情较劲,晃开池澄的手,说了句,“别推了行不行?谢谢了!”低头坐到艳丽姐身边,然后对他报了个地址。

    “你不回谢家?”池澄随口问道。

    艳丽姐冷哼,“都要离婚了,还回什么谢家?”

    “妈你少说一句一样会长命百岁!”旬旬也知道没什么可瞒的,他想知道,迟早都会知道,可艳丽姐的嘴没个遮拦,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通通不管。

    池澄开着车,仍回头深深看了旬旬一眼,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。

    谢天谢地他没有说:“是因为我吗?”

    这样的庆幸只维持了一小会儿,池澄又看了看她,说了句,“你放心!”

    原来他连问一句都省略,从来没想过她不是为他而离。

    这下连艳丽姐都看出了端倪,挺直了腰。

    “哦……哦!你就是她在外面的那个男人!”

    “阿姨,我是池澄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你?你就是那个害我女儿离婚的奸夫?”

    池澄又咳了一声,“天池的池,澄清的澄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是为了他?你真糊涂呀!”艳丽姐对旬旬说道。

    池澄赶在旬旬开口前说:“这不怪她,都是我的错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你的错!”艳丽姐也不是好糊弄的,抢白了一句,又继续问,“这是你的车?”

    如果不是车速太快,旬旬真想当场打开车门跳下去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算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。我看你年纪轻轻,不会是专门骗女人的小白脸吧?”艳丽姐的人生阅历在这个时候终于发挥了作用。

    池澄笑出声来,“其实车是用我家里的钱买的,虽然在是我名下。不过我现在开始接手家里在这边的一部分生意,您放心,我一定会给旬旬好的生活,也会好好孝敬您的……还有,其实我长得也不太白,倒是您肤色很白,旬旬皮肤好一定是遗传了您。”

    “老了,再白有什么用?你是不是本地人?”

    “是这样的,我妈妈是本地人……”

    如火如荼的盘问开始了。

    旬旬忽然呵呵地笑了。她很想知道,难道这车上只有她一个人是正常的,并且觉得这一切很好笑吗?

    幸而曾教授家离得并不算太远,旬旬示意池澄停车,她推门而出,总算逃离那个非正常人的空间。

    池澄给艳丽姐开车门,一边还在继续他们的话题。

    “……以后阿姨有什么事尽管开口,都是自己人,不必客气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样就想把我女儿哄到手?没那么容易。她继父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要死不活……”

    旬旬径直朝楼道走去,没走几步,池澄追了上来,一把拉住她,低声道:“你还在怪我?”

    旬旬面色古怪,“我不怪你,就算你是大头苍蝇,也只怪我是只有缝的臭鸡蛋……你看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在看你鸡蛋上的缝隙有多大,我叮不叮得进去。”池澄低笑。

    旬旬一言不发,再度掉头就走。

    “别生气啊,我是怕你什么都放在心里憋出病来。”池澄扣住她的手腕,总算不再戏谑,“如果我说抱歉,也不是因为你和谢凭宁要离婚,而是因为你心里难过。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,像被人扒了层皮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?我除了这层皮还有什么值得你算计?你给我个痛快,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你?求你原谅我行不行?我陪不起你玩,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“相信我图谋不轨比相信我喜欢你更容易?”池澄不顾旬旬的挣扎和不耐,双手抱住她,“赵旬旬,如果我给你时间,给你钱,给你花不完的心思,让你去算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,看你愿不愿意!不怕明跟你说,就算你和另一个人有血海深仇,时间长了,你都未必愿意纠缠下去。你用不着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你,你太习惯把事情想得既复杂又可悲。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,很多事其实非常简单,也没有什么理由。怎么你就不能闭上眼睛,相信有些东西是注定属于你的?”

    旬旬摆脱他,“你说你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你喜欢我?那更可怕,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会让我做噩梦!”

    “对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,旬旬,你有更好的方式?不如你指我一条明路,我可以按照你的方式来做。谢凭宁能给你的我都可以,而且比他更多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一回事。”

    旬旬安于与谢凭宁的婚姻,很大程度上恰恰不是因为她要得“更多”,而是出于那份恰到好处的“少”,不偏不倚,不拖不欠,安稳长久,谁也不辜负谁。虽然到头来功亏一篑,但并不代表她要反其道而行之。池澄给她的不安则来自于他的“多”,太多的心思,太深的秘密,太强烈的情感,太大的不安定因素……就好像只想讨一碗水的人,你给她惊涛骇浪的江河,劈头盖脸地打来,摔碎了手里可怜兮兮的碗,这不是她要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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